科学界视角下的社会主义
2022年夏天,我返回科大的那天上午,Mr. Ran塞给我一本《共产党宣言》,我在高铁和飞机上看完了这本小册子。
我并不喜欢《共产党宣言》(1848),因为恩格斯写的时候用了反讽的手法,阴阳怪气,很多地方我都看不懂他到底要说啥。
但是Mr. Ran给我的书里有两个附录,《共产主义信条草案》和《共产主义原理》。这两篇文章很短,大概十来分钟就能看完。重点是,它们是问答式的,而且完全没有阴阳怪气。恩格斯想象有人提出问题,比如说,“你们共产党是不是要搞共妻制?”、“你们共产党是不是要拆散家庭?“、“你们共产党打算如何实现你们的目标?“,而后恩格斯一一对这些问题进行解答。
和Mr. Ran, Mr. Hui的交流,以及看这些书,冲淡了我内心强烈的民族主义。回顾过去,我的民族主义肇始于小学初中时读的《明朝那些事儿》,我很喜欢这套书,读了有十几遍吧。这套书塑造了我内心极其强烈的民族主义。
和他们的交流,以及看这些书,解答了从儿童和青少年时期困扰了我多年的几个问题,谢谢他们。
可惜我依旧不是社会主义者。因为,说实话,我没觉得民族主义有什么错,我之所以这么爱锻炼,民族主义功不可没。另一方面,实话实说,我认可资本主义的某些观念,比如资本主义的家庭观,比如资本主义的自由竞争。
但我的内心的天平已经向社会主义倾斜。
因为我发现科学界有一点和社会主义的基本逻辑极其相似,有一点和资本主义的基本逻辑极其矛盾。
科学界的每个人几乎都认可——知识属于全人类,即知识公有制。这和社会主义的关系自不必说。
科学界的每个人几乎都认可——要争个对错。然而,资本主义、市场经济的基本逻辑是:Instead of doing what is right, we will do what the market want.
而人类的发展显然是科学界推动的,那也就是说…
我不喜欢政治,但我们每个人都身处在政治之中,思考这些是有利的。
虽说几乎每个人都认可知识属于全人类,但学术圈距离open science还很远。
2022-2023,我先后听说了Michael Eisen的两大著名事迹:
2000年,我出生的那一年,他和另外两人牵头写了一封请愿书,这份请愿书呼吁所有科学家承诺,从2001年9月起,他们将停止向没有向所有人免费提供论文全文的期刊投稿。可惜的是,尽管数万人签署了请愿书,但大多数人并没有按照请愿书的条款行事。在我眼里,任何人都有权利学习知识,可惜很多人被挡在了科学的高墙之外。
2022-2023,他牵头了eLife改革。eLife在同行评议后不再拒绝文章发表,而是会把评议意见附在文后,并且允许公众对文章进行评论。在我眼里,同行评审已经走到穷途末路,Eisen给出的解决方案是科学界的未来。这次他或许会失败,但历史会记住他所做的一切。
看来我这二十三年就是Eisen追求open science的二十三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