与B谈话

我：记不记得2022春，你告诉我，师兄师姐告诉你，生院有几个教授一起去嫖娼被抓了？

B：记得。

我：前几天，咱们又听说，生院有几个教授搞婚外情，小三上位，这那的。

B：是。

我：我想起来某人，他和他老婆感情很好，他也不搞嫖娼、婚外情这些事，但是他学术造假。对这两类人，你怎么看？

B：我觉得后一件事更严重。如果你是一个教授，你和另一个实验室有合作，你会因为那个实验室的老板嫖娼、婚外情而终止合作吗？

我：不会。

B：但是如果他学术造假，你怎么说？

我：会。

B：这不就完了。

我们沉默了一会。

我：以前我母亲问过我一个问题——现在有两个人要竞选市长，第一个人搞嫖娼也搞婚外情，但是很有业务能力，第二个人没什么业务能力，但是不乱搞男女关系。如果你是市民，你投票给谁？

B：好问题。

B：如果，第一个人，只是乱搞男女关系，而没有把他的情人都安排到政府上班，我会投他。

我：但是，如果，我有一个女儿，在市政府上班，我绝对不会投票给第一个人。

B：唔。

我：我也绝对不会让我的女儿进一个乱搞男女关系的教授的实验室。

我们又沉默了一会。

B：之前，你只是站在一个普通市民的角度考虑，现在，你是站在一个父亲的角度考虑。他政绩做得怎么样，他科研做得怎么样，都不重要了，重要的是不让你的女儿受到伤害。

我：确实如此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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谈话到这里就结束了。

回来之后，我又想到了一些当时没有想到的事情，记录如下：

微妙之处在于，我将来可能有一个女儿。而且是有50%的可能性。所以，哪怕我现在只是一个普通市民，我也得为我未来可能的女儿考虑。

而且，我还要考虑，如果我投票给第一个人，我将来怎么跟我的女儿解释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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刘慈欣说：失去人性，失去很多；失去兽性，失去一切。

然而，不到《三体》里那种生死存亡的时刻，人性是很重要的。

2023-12-27 更新

今天在科考小群里有朋友提到生院的事，我才决定把这些文字写下来，作为记录。

有个大二的学生说：很恶心，为什么教授也会做这样的事情。

我说：这个世界有好人也有坏人，我们拿好人当榜样就可以了。

我依然觉得，世界上大多数人是好人。真这么干的教授，在中国，也就二十分之一吧。